追梦荥经塔子山
山不高,既无仙也无名。水不秀,难得有人对她浅斟低吟。但是她却承接了太多的人的梦想,为了追逐这梦想,许多的人为她挥汗、为她梳妆。如今的塔子山,如一个静候的处子,在深闺中自芳。
初春细雨润如酥,荥河春水绿如蓝。
在花滩坝下车,过大旋口,顺花塔路而行。花塔路是1976年为开发塔子山茶园而建的专用经济公路,几十年来,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,道路已是四通八达,等级不断提高,从花滩到民建的路已硬化成水泥路。路上车辆不多,天上下了点微雨,路面湿润,走在上面有一种清爽的感觉。花滩电站蓄了水,水深而蓝,对面悬崖笔直,国道108线在悬崖中间穿过,犹如一条灰黄的带子。路傍都是绿绿的油菜,三、五聚居的人家,有的还在造屋,三三五五的人群在路傍、檐下摆着家常,见到我们,都投来好奇的目光,纷纷猜测着我们的意向。
岔道进入塔子山,路变成了泥石路,路上镶嵌的碎石长时间被辗磨,洒上一层雨水,滑滑的。公路在茶园中绕行,一圈圈、一线线的茶园构成了塔子山生态茶园的风景。未开发时的塔子山有二十四个迷魂包之说,其实它就是彼此相连,形状相同的小山包,人走在里面,很容易迷路,现在作为茶园,到是一道好风景。
荥经气候湿润,冬无严寒、夏无酷暑、雨量充沛、土壤肥沃,适宜茶叶生长,茶叶生产历史悠久。塔子山茶园成立于计划经济时期的1975年,属于国营企业,那时人口多,就业面窄,要实现全民就业,什么都是国家统一的,就是这样的农业企业,大家也趋之若鹜。兴厂之初,一大群来自全县各地的革命青年,革命热情高涨,革命干劲冲天,开荒挖地,凭一双粗糙的手,硬让荒山变成了茶园。茶园的规模不小,效益也不错,到上世纪80年代时,规模不断扩大,除传统的茶叶种植外,还在县城和成都办起了茶叶加工厂。可惜好景不长,随着市场机制的建立,国有企业那种呆板的经营方法、大而全小而全的社会负担、平均分配的机制就只有被淘汰了,工人下岗、企业停产、茶园荒芜、银行追款。改制成了它唯一的出路了。改制后的塔子山茶厂被尧青国购买。除生产茶叶还种植核桃、栗子等作物,效益还过得去,初期的两年,市上打造茶文化,荥经作为传统的边茶基地、茶马大道,自然要作点贡献,出面的就只有他了。而让尧青国园梦的,不是他茶业,而是围绕在他周围的大量彝族同胞。
荥经,一个宜居的地方,古为氐羌地,是多民族杂居地。十多年来,大量的彝族同胞无序迁居来这里,其居住地主要集中在宝峰和民建两乡,为管理故,也为同胞生活,荥经将这两乡组建为彝族乡。塔子山属民建彝族乡。
彝胞们来到塔子山,人生地疏、一贫如洗,生活无着,尧青国接手茶子山茶厂,有大量的原来遗留的闲置旧厂房,闲着也是闲着,将它无偿地提供给他们居住,让这些彝胞有了落足之处,免了再度漂流。有了房等于有了根,大面积的茶园也需要人来管护,这也为尧青国就近提供了劳动力,再加上塔子山地多人稀,荒地不少,放牛牧羊,生活也就有了着落。有了家,有了业,生活也就好转起来。彝族又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,彝族年又是一个很隆重的节日,尧青国基本上每年都要为他们组织年会活动。彝胞们有什么难解之事,也爱找他解决,渐渐地,他便成了大家的衣食所依,生活所托。为此,尧青国获得了全国劳模的称号。
在茶园里行走,不是见到为茶园上肥的彝胞,东一群西一群的牛羊,少则七、八头,多则三、五十头。有的人家还在建造房屋,这是新迁来的,没有了旧屋,只得自己动手,这才是真正的白手起家。新建的房舍简陋,他们建房也很简单,将木架立起来后,在上面盖上一层草,草上铺一层塑料薄膜,薄膜上颠覆上一层土,算是简陋到家了。但他们却也生活得很快乐,家家都有卫星电视接收器,年轻人都用上的手机,穿着也很时髦,如果不同他们的家居结合在一起,你也不会看出他们的贫困。一个叫黎冬的小孩子讲,他今年十三岁了,来荥经已有七年,老家是什么样子,在他的记忆中已很模糊,他的梦想就是开学了,能够上学,他还没有读过书,今年政府出资在这里建了一所双语学校,春季就要招生,他和许多的娃娃一样,期望能上学。
塔子山顶有个差转台,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。自从建台后,相继有几人在这看守,活路不累人,但很寂寞,加上山高路远,上来不想下去,下去不想上来。现是王文禄在此,因为是春节,老婆、女儿、女婿都来同他一起过年,一家人到也其乐融融,见我们来也很热情。塔子山上缺水,原本是想在差转台上露营的,因为抽水机坏了,在这时看守的王文禄也是自己下山背水吃,因为是老熟人,出发之前就打了他的主意,他也很热情,要替我们去背水,但是我们不好意思领他这个情,向他借了家什,下山来,在井傍安营扎寨。
日暮时分,一群群牧归的牛羊从营傍穿过。篝火和帐篷引来了坡上的一户彝家阿米子,有她们来伴着我们喝酒、唱歌,将大家的情趣一下又推高涨了。彝家阿米子确实能喝,喝得我有点心虚,好在将我们所带的五斤酒喝完就没有了,如果还有,我们一行人肯定是要遭放翻几个的。她们都带着手机,手机里存着不少彝家的歌,放着歌、喝着酒、来了几曲舞,到也不虚此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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