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翻荥经泥巴山
泥巴山,位于荥经县和汉源县交界处,是大相岭山脉中的一座山峰,高3157米,国道108从此经过,绵延不绝的群峰峻岭逶迤起伏,伸向无垠的天际…… 我曾路过此地多次,但都是白天,对这里自然景色苍翠雍绿、碧云蓝天、微风拂面、丝丝甜意记忆深刻。
去年夏天我和好友去牛背山,结果在三合场前面遇上几天前罕见突发的洪流,冲毁了多段公路,虽然我们的悍马车越野性能极好,过险滩、开乱石、稀泥地里纵横驰骋,越走信心越足,心里充满了美好的愿望 : 照此行进,傍晚肯定能到达牛背山,观赏到美丽的绝景 —— 日落。
汽车在山谷中沿着弯弯曲曲的土路开着,两旁的植被太茂密了,阳光都被遮住了,只有偶而洒落在路上的斑斑点点,说明穿透林间的光影,树木黑黝黝的,说明这是山的阴面。 路很窄,只容一辆车通过,车辙印显示大车肯定开不进来,因为中间鼓起多大一个包,轿车肯定会把底盘擦坏,要是在这里遇见一部车,只能是远远的停下,选择一个稍宽的位置,慢慢挪动,小心翼翼,谨慎会车,精神需高度紧张,注意力也要全部集中,方能成功。
拐过一个又一个的急弯,跃起,爬升,转向,腾空—— 好剌激! 突然,看见前面的土路被凌空而下倾泄堆积的山坡阻断了,那是泥石流的冲击物 : 一匹山塌下来压住了路, 遭了! 肯定过不去,除非会飞。
我们停下车,下来看了一下,惊呆了! 在这荒无人烟之地,如此大的塌垮方量,没有半年一年的时间绝对不可能用人工清除,我们简单商议了一下,只有返回原路,从108国道老路翻泥巴山,到九襄拐上雅西高速,今晚到石棉歇息吧。
倒车,打调,一挪,前进;二退,前进;三挪,倒,前进;四退,前进,五个回合才把越野车摆正,重新沿着来时的路返回。 越小河,过险滩,钻丛林,颠烂路,天渐渐黑下来了,我们终于来到老108国道的正路上。 路旁有个饭馆,还有加油站,给车加满了油,哎哟!80升的大油箱—— 6大6百元整,油老虎得嘛,喝油比我们吃饭都凶。 点了几样菜,都是新鲜的,现炒,味道巴实,资格的农家滋味;边吃饭边和老板聊,老板听说我们吃过饭要翻泥巴山,看了我们的车 : 莫得问题! 深山里那么烂的路,那么多的河滩乱石土堆水流小溪都闯过来了,上山只是小菜一碟!
吃过饭,一结账: 66元,四菜一汤哦,老板实惠。 嘴巴一抹,打开车门,朝挂钟一看 : 晚上八点四十分。 出发! 车灯扫出两柱雪白的光束,照得路面清清楚楚,我看了一下路标 : 泗坪 ( 荥经) —— 清溪 ( 汉源 ) 87公里,山里的夜,虽是夏季,凉风潺潺,水泥路面被重车长期碾压,已变得零碎颠簸,车窗外,一片漆黑,除了晃动扫射的车灯起伏,群山已然是重墨一坨,弯过去拐过来的山路似乎向上无限延伸,看不到头 ……
车灯扫射处,竖直的雨点打下来了,越下越大,越下越密。这里是降雨带,山下小雨,山中起雾,山上有雪,如是冬天,肯定结冰。 果不其然,半山上越来越大的雨夾着团雾阵阵涌来,超强防雾灯打开算是镇住了脚,但也只能减速爬行,毕竟安全第一。 我们的耳朵有点鸣叫了,我拿出口香糖,递给同伴,口腔用力大口咀嚼,排除了压力,终于不感到耳鸣了,这也说明汽车爬到离山顶垭口不远的地方了。 翻过垭口,下山了,通往高速公路入口的六公里一排排整齐的指路灯似一条带子,串联起通向光明的远方 ; 我一看仪表盘 : 十一点四十了,花了三个小时,终于在黑夜里成功翻越泥巴山 —— 胜利了!!! 激动的心情难于溢表,虽然疲惫,还是坚持着,那句话始终在胸海中徘徊 : ”下定决心,不怕牺牲,排除万难,去争取胜利“。 只是心里默咏,嘴巴里坚决不说出来 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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